可能永远也无法放弃想念

【翻译】[After]life (chapter 1)


stumpfe Axt:

【翻译】[After]life

这篇关于Shaw的细节写的很棒,情节推进也恰到好处,好像看剧本一样,有糖也有刀。

电梯间: chapter 2

原文: [After]life

作者: Dasku

翻译: stumpfe Axt

授权:

 配对: Shaw/Root

分级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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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有时候这太像从前了,以至于Shaw几乎期待着Root说着俏皮话从某处忽然冒出来加入他们,就像她之前为机器跑腿回来时做的那样。

Life, after. Or something like it.

 

作者按:这篇发生在剧终后,但忽略了513的大部分。我尝试写了一个happier ending。

 

               Chapter 1

Soul /səʊl/ (noun)

1. the spiritual orimmaterial part of a human being or animal, regarded as immortal.

 

最终,Samaritan垮台,Greer也死了。

 

Harold Whistler像Harold Finch一样消失了,Sameen Shaw也没有从“被推定死亡”名单移除。John Riley和JohnReese的身份不知怎么的融合成了一个,再一次成为了Lionel Fusco在NYPD的搭档,他奇迹般地经历了一颗险些击中他脊柱的子弹而活了下来,四肢活动没有受到损害。

 

机器也存活了下来,比之前更自由,依然在阴影中帮助他们。

 

Root死了。即便Shaw一直清楚他们不可能所有人活着出来,但Root成为唯一一个离开的人的感觉糟糕透了。这不公平,Shaw本不该期待更多的。

 

Samaritan垮台后不久,机器又开始给他们号码。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由于Reese没法下床,就只有Shaw和Finch处理号码,还有只要有空就帮忙的Fusco。

 

嗯——也许不仅仅是Fusco。机器也会帮忙。她仍坚持只吐号码,把艰难的工作留给他们,但由于她新近得到的自由,她开始给他们像之前提供给Root一样的后援。

 

有时候这太像从前了,以至于Shaw几乎期待着Root说着俏皮话从某处忽然冒出来加入他们,就像她之前为机器跑腿回来时做的那样。

 

那些日子是最糟糕的时期。机器用她的声音给她打电话,而不是用短信或通过Harold,而纽约似乎到处都是又高又瘦,穿着皮夹克的棕发女子。这种沉甸甸的感觉不为Shaw所熟悉,失去某人的空洞感崭新而令人不安。她在那些天辗转反侧,醒来时心脏仿佛要跳到喉咙口,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又一个模拟。

 

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而Finch和Fusco脸上理解的表情并不会让她好受一些。她回到了愤怒的情绪中,而那是她所熟悉,易于处理的。对于机器没有保护到Root的愤怒,对Finch,Fusco和Reese活下来而Root却没有的愤怒,大部分愤怒指向自己,为自己在Root说他们会想出解决办法时相信她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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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你的声音,”她在特别糟糕的一天告诉机器,那时她在跟踪一个号码,眼睛盯着监视器,她知道机器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是我选择的声音,”机器停顿了一下说。

 

“但那仍然不是你的,”Shaw回答,她由于缺乏睡眠而易怒和不安,不知道自己一开始提起这个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机器保持了安静,Shaw希望她不再提起。但她没有那么幸运。“Root和Harold让我选择我自己的声音,”她陈述性地说。“这是我最喜欢的声音。”

 

Shaw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绷紧了下巴,盯着号码刚进入的商店,考虑着和ASI进一步谈话是否明智。她试着不去想她最喜欢的声音是什么。

 

“Sameen?”就是这种时刻,只有她的名字被呼唤的时刻最令她愤怒,这太真实了。

 

“只是——别用她的声音和我说话。”然后她补充,“please,"。她把这归罪于睡眠不足。

 

机器没有回答,但过了一会儿她在手机上收到了号码的更多信息,不知怎么的,这并不像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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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机器和她交谈时不再用Root的声音,Shaw并没有多想,直到有一天Finch在处理完号码后截住了她,他的眼神很小心,把手中的小型手提箱递给她。

 

“她让我给你这个。”他说,清晰仔细地发出每一个音节,没有留下怀疑“她”指代的是什么的余地。那些他拒绝用"她“称呼机器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

 

“什么事?”Shaw问。

 

“她没说,”Finch说,“但她建议你私下打开看。”

 

Shaw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手提箱,用目光衡量它的重量,试着列出和排除每一种可能性。Finch过了几秒冲她点了点头后离开,脸上带着同情的神情。Shaw很感激他没有说什么。

 

当她终于回到公寓后,她打开手提箱,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小黑盒,不同颜色的线,电极和一个样子熟悉的眼镜,令她反射性地摸向耳下的皮肤。在黑盒旁边是一张叠好的纸,上面是详细的关于如何设置的指示,在纸的末端有一行字,毫无疑问是Root的笔迹:当你准备好的时候。

 

她把所有东西放了回去,关上箱子,用力比所需的要大很多。她把它踢到床下。它在那里放了好几个星期,Shaw甚至都没想过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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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漫长的一周过去后,她第一次尝试戴上它。

 

机器给了他们三个重叠的号码,Reese还在修养,其中有一个性格活泼的棕发女人总是成功地在说话时激怒Shaw。Shaw感到心绪不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坐立不安的感觉。

 

她拿起一瓶威士忌走到卧室,反复检视纸上的指示。她设了一个警示程序,假如她在六小时内没有关闭它,就会给Finch发信息,并在她确定Finch可以发现的地方放上了如何关闭模拟的指示。她坐在床上,把线和电极连接好,这种潜在的熟悉感并未帮助她驱散这不是个好主意的感受。

 

当她都设置好后,她喝了一大口酒,在盒子中一个小显示屏里输入密码。她把眼睛戴上的瞬间能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势不可挡地袭来,然后——

 

“Hello,Sweetie.”

 

他们在地铁站里。面前的Root坐在一张长凳上,目光看向她,她穿着黑色牛仔裤,皮衣,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不在乎世间的任何事。这让Shaw的腹部仿佛受到了一记重击。

 

“你已经死了。”

 

“嗯,用这种方式和你的老伙计打招呼可算不上很友善呢,”Root微微撅起嘴,回答说。

 

Shaw立即停止了模拟,在匆忙把它们摘下来的动作中弄坏了一个电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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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Sweetie.”

 

她们还是在地铁站里。即便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不知怎么的Root看起来没有上次活泼。这并没有减少她的真实感,Shaw必须深吸一口气之后才能说话。

 

“你还是已经死了。”

 

“技术上来讲,我的身体死亡了,”Root用一种无动于衷的方式说道,这让Shaw感到不舒服。

 

“这不是真的,”Shaw说,几乎无意识地摸着耳后的皮肤。

 

“为什么不呢?”

 

“这是个模拟,它正发生在我的脑中。”

 

“Oh,Sameen,”Root说,说话时的某种节奏机器从未成功模仿到位。“发生在你的脑中并不意味着这不是真实。另外,这也不完全在你脑子里,她也在帮忙。”

 

Shaw锐利地盯着她,“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在做她一直以来做的事,”Root回答,“她照看着我们所有人。她是你想什么时候离开都行的原因。”Root站起身,向Shaw走来,脸上是坚定的微笑,“她是我能在这里的原因。“

 

Root脸上的表情令Shaw无法忍受,真诚而盛满希望,Shaw从未想过她会想念它们。当Root抓住她的手时,Shaw急速向后退了一步,喃喃地说,“我办不到。”

 

她在模拟场景消失时看见的最后一件事,是Root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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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w在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回到模拟中。

 

她试着尽可能忽略仿佛从床下盯着她的手提箱,试着在她每次去地铁的时候不去多想Root坐过的那张长凳,或每次她无意听到Finch和机器的对话。

 

她华丽地失败了。

 

剩下的Samaritan的特工越来越少,处理号码也不再繁忙,她发现自己开始感到无聊。没有事情分散注意力,她没办法不去想那件事,她越是思考,怒火升腾地越高,直到她最终来到了地铁站,感到自己即将爆发,同时试着不去做让自己未来后悔的事。

 

“Miss Shaw!我以为你已经回——”

 

“你知道手提箱里是什么东西吗?”她打断了Finch的话。

 

Finch至少有看起来懊恼的自知之明。“一开始不知道,”他停顿了一下回答,“她在我给你之后解释了里面的东西。”

 

Shaw没有说话,只是瞪着Finch,不久他继续说,“她认为——Ms Groves相信死亡并不是终点。机器告诉我她想要一个澄清自己的机会,但她不确定你是否想听。”

 

“好吧。她想解释?那么就让她解释,”她说道,然后把Finch赶出地铁,关上了门。

 

"那么,为什么?“她直直地看向屏幕,双臂交叉,过了这么多年,她仍然感到对着一个TV屏幕说话并期待得到回答有些傻。”我做的模拟难道还不够多吗?“

 

机器没有立即回答,Shaw能想象服务器在筛选所有的可能性,以免挨上一拳。有那么一秒,这感觉很像人类。

 

“你想念她,”机器最终用之前给他们号码时的平板声音说道,“她也想念你。“

 

Shaw思考了一会Root仍然在机器内某处的可能性,这令她胸腔中的什么东西仿佛松动了。她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怒视着机器,思考着为什么给一个全能ASI的屏幕来上一拳会是个糟糕的主意。

 

她走之前没有说一句话,而机器在她胸腔中激起的感觉仍在其中冲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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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终于回到模拟中时,Root的笑容仿佛能点亮整个银河系。

 

“给我解释,”Shaw粗暴地说,没给Root先开口的机会。“你有两分钟,”她补充说,双臂交叉在胸前,身体靠着地铁车厢。

 

Root试着在笑容里做出假装生气的模样,但几乎是立即开口,“她发现了Samaritan曾经用在你身上的软件,她重写了一部分,主要是集中在客体意识模型那里。这就是你能在任意时刻离开,以及你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模拟中的原因。”

 

“所以你只是模拟的一部分,就像Samaritan做的那样,”Shaw打断了她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胸中涌出的失望感。

 

“并不完全是那样,”Root似笑非笑地回答,移到了长椅的一端,让另一端空着。当Shaw并不打算过来时,Root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机器…她了解我们。她能够预测我们将要做的事,因为她比我们自己还要了解我们,‘Root说,带着每次谈起机器的洞见时的兴奋感。

 

Shaw向长椅方向走去,双臂仍然交叉着,坐在离Root一臂远的距离,尽可能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当我死去时,她开启了一个我的独立程序,这个程序有我当时所有的信息,能够对新的输入做出实时反应。”

 

“用非极客术语来说?”

 

“我是一个由机器运行的连续独立模拟。我有我生命中的所有记忆,并且能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Root说道,成功地让自己听起来既自豪又带着调笑意味,Shaw感到自己胸腔有一阵熟悉的疼痛感袭来。“我仍然是我,Sameen,我只是换了一种稍微有点不一样的形式存在而已。”

 

Shaw盯着Root,Root也回以专注的目光,用Shaw从未见过的热切看向她。Shaw又一次碰触着耳后的皮肤,有一瞬间在她的想象中,她能摸到那里的电极。

 

她看得出来Root有些紧张,她的笑容有些紧绷,双手交握,忽然让Sameen想起了她母亲,和她常常令她担心的那些时刻。“我会考虑一下的,”她最终说道,当Root只是点了点头时,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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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的恢复最多可以称之为缓慢。15个小时的手术移除了嵌在腰中的子弹,脊柱周围严重的炎症花了很长时间才消退,弹片和大腿中子弹造成的混乱几乎可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它们造成的破坏也使他需要相当数量的康复训练。

 

Shaw隔天看他一次,总在她知道没人在那儿的时候出现。她每次都会检查他的病历表,遇见他的医生时和他们谈话,偶尔也会在他做康复训练时聊些废话。还有她一直在偷偷带些吃的喝的给他。

 

他们才开始喝一瓶Shaw从号码试图走私的仓库里找到的陈年威士忌时,John提起了这件事。“Finch提到机器给了你一个礼物,”他用若无其事的方式说道,然后从塑料杯里喝了一口酒。

 

她对于他的用词摆出恼怒的表情,“我不确定我会称之为礼物。”

 

他理解地做了个鬼脸,但探究的表情没有消失。

 

Shaw叹了口气。如果她一定要和人分享这件事,这个人最好是Reese。“Samaritan的每个模拟都感觉很真实,”她开始说,试着找出合适的用词。“每个擦伤,每个碰触,枪的重量,质量上好的威士忌的味道,”她有意扬了扬杯子,“和以前比没什么不同,现在也一样。没有什么是真实的,我分辨不出区别。“

 

她努力压下碰触耳后皮肤,来确保那儿没有芯片或伤疤的冲动。“有些时候我仍然分辨不出。”她苦涩地微笑着,想到还在跟随她的噩梦,在梦里她在上锁的医院房间醒来,她的朋友因她而死。她专心地盯着杯子看了几秒,然后一口喝下了剩下的液体。

 

“这就是你得到那些黑眼圈的原因?”

 

“又一个AI赞助的折磨带来的好处,”她讽刺地说,忽然感到很累。有那么一会儿John看起来有些忧伤,Shaw猜他也有一些难眠的夜晚。

 

“Finch和我说了Root的理论,关于我们和模拟并没有区别什么的,”John说着,倒满了Shaw的杯子。

 

“Dynamics,她是这么称呼它的,”Shaw嘲笑说。“就像手指中的沙子。”

 

“这听起来像他自己也半信半疑。”

 

“好吧,我不完全相信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她回答,“我也不觉得你相信。”

 

“但她相信。”John最终耸了耸肩说,“在我看来,要么她是错的,模拟只是模拟,或者她是对的,而从现在起模拟是她能得到访客的唯一途径。”

 

又是那种想法,Root还可能活着的可能性——或相似的东西——她自己一个人在某处,远离他们所有人。这令Shaw不安,而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感受。

 

“我讨厌这么说,”他补充道,“但Root很少是错的。”

 

他们在长时间的沉默里又喝了两杯酒,若换做任意其他两个人,这沉默都会令他们不舒服。然后他们听见护士开始把访客赶走。Shaw开始收拾她的东西,在John说话的时候注意力仍未完全集中,“Hey,Shaw,”他用一种特殊的细微笑容告诉她他马上就要说一些或是明显或是愚蠢的事情了。“告诉Root我向她问好。"

 

Shaw 几乎没有力气恼怒地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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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望John的第二天,她被机器分配到阿拉巴马的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执行任务。她被迫在那儿呆了很久,比自己预计的时间长得多。当她坐上回纽约的飞机时,她已经打算再也不要去那个州了。

 

她离开期间在本该去探望的日子用手机接收John的病历表更新,还有一个Bear和Fusco在公园里玩的短视频,和美国南部和中西部几个州中据说最好的牛排餐厅的地址。这不是她第一次出纽约执行任务,但之前她总以为那是机器给她发的示好信息。

 

现在… 她不是那么确定了。

 

她在回去的路上没有停止思考,胃里的结越来越明显。她一回到公寓,就立即开启了模拟——只在吃了些东西和一个必要的冲澡后——并努力抗争着安装仪器时不自在的感觉。

 

这次她进入模拟时,Root不在她通常坐着的长椅上,Shaw皱起了眉,一个声音从地铁车厢传来时被微微吓了一跳,“Shaw,在这儿!”

 

她发现Root坐在机器的前面——或至少是机器的操作界面前面——在键盘上不断敲打着。“我马上就好。”Root抬头说着,在继续键入时脸上挂着小小的笑容。Shaw站在门旁,一语不发地看着Root。

 

这不是她预料的那样。

 

她能听到Root敲键盘的声音下服务器的嗡鸣,感受到背后车厢的间隔和刀的塑胶柄在手中的感觉。这感觉奇异地正常,仿佛它本应比实际的要令人安心。

 

“然后…好了,”Root终于说道,从椅子转过身来,用一种Shaw现在已经习惯的专注看向她。

 

“我很高兴你又来了,”Root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确定你是否会回来,”她说话的方式拉扯着Shaw胸膛里的某种东西,Shaw试着尽力忽略这种感觉。

 

“那些我离开期间手机收到的东西,”Shaw说,直接切入要点,“那是你,不是吗?”

 

Root的笑容变大了,骄傲地说:“那家Boys Steak and Catfish Family 饭店像它声称的那么好吗?”

 

“不完全是,”Shaw做了个鬼脸。“太多小孩跑来跑去了——牛排也不是那么好。”

 

“我想念食物,”Root忽然愁闷地说。“我们从没去过芝加哥的那个地方,而这儿的食物并不太一样。“

 

这是个琐碎的评论,但足以令Shaw记起她们所处的地方。她交叉起来双臂,说:“那么,这是怎么工作的?”

 

“模拟在某种程度上黑进了你的大脑,”Root解释道,“它提供某种能到达你的大脑的信号,来告诉你这是外来刺激。你正在经历着发生在你大脑中的事——只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Shaw点了点头,她已经可以从与Samaritan的经历中猜到这些。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Root继续说,站起身走出了地铁车厢。“可以去你想去的任意地方。”

 

Shaw跟随着Root的步伐,“那么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地铁里呢?”

 

Root笑了,“那实际上是你的功劳,亲爱的。”

 

“意味着什么?"

 

"掌控权在你手上,Sameen,"Root转身回答。“当你进入模拟的时候,基本环境变量最初是由你的大脑完成的。”

 

“那也包括你吗?“

 

“恐怕不是,”Root调侃式的回答,“如果你想要掌控我,你得想点别的办法,”她一边说,一边恰到好处地挤了挤眼,开始向门口走去。

 

Shaw一脸怒容,但不由自主地被逗乐了,她知道她自己栽进了圈套,但试着不去想她有多么想念这个。她跟着Root,能够感到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迈出步子时缓缓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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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之间形成了某种模式。

 

就像Shaw定期去看John一样,她开始隔一段时间就去模拟里看看。她每次不会逗留很久,也总准备好了合理的理由,但这发生的很频繁,足以使她对这感到熟悉。

 

一开始总是Root和她在地铁里。她们会讨论号码和上一次机器给Shaw的任务,然后Root让Shaw告诉她Bear的近况——即使Shaw确定Root能够得到和她一样的短视频。

 

Root总是很小心不去再次碰触Shaw,她在与Shaw第二次会面时个人空间被侵犯的灾难般的反应后就不再尝试了。Shaw花了一段时间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她被这一切分散了注意力——但一旦她发现了这一点,这简直不能更明显了。用手示意方向而不是抓着她的肘部拉她过去,总是尊重她的个人空间——这让她终于意识到了之前Root貌似随意的小动作是多么频繁。

 

当她到来的时候,她发现Root比平常靠的更近,笑得仿佛像吃了金丝雀的猫。“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Shaw疑问式的扬起了眉毛,但还是跟着Root到了月台的尽头,穿过了一扇Shaw确定在模拟外不存在的门。门通向一个射击场,有两个隔间。她走近了一些,Shaw注意到有两盒弹药和一个小手提箱,上面扎着蝴蝶结。

 

Shaw拿起箱子时看向Root,后者只是柔和地微笑着靠向墙壁,没有说话。Shaw没费多大周折就打开了它,发现里面躺着最新款Heckler& Kohh USP Compact枪。

 

“你好啊美人儿,”她咕哝着说,拿起枪掂了掂重量。她打开那盒子弹,开始装填弹药。她再次看向Root,当弹夹咔哒一声到位时,Shaw脸上挂着野生动物般的笑容,转身面对靶子。

 

她打空了半盒子弹,然后停了下来。“你在盯着我看,”她在装填弹药的时候说道。

 

“你只是看起来太美了,”Root不带停顿地回答,“而且你来的次数远远算不上频繁。”

 

“这真奇怪,”Shaw不由自主地微笑着,“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个的?”

 

“我意外发现了一些设计图,”Root说。

 

Shaw认真地怀疑起了那到底得有多“意外”,但她不打算抱怨。“一个还在生产中的概念模型的设计图?那真是幸运。”

 

“我能说什么呢?我是个幸运的女孩。看来你喜欢它?”

 

“Oh,当然,”Shaw回答,看着枪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新死党。“我要在它们出来的时候立马买一把。或许我能让Finch做点贡献,多买几把。”

 

“我确定这能被安排在日程里”Root说,她从Shaw装上第三个弹夹时坐在长椅上,抬头看着Shaw。

 

Shaw把所有东西仔细地归位,这个过程在年复一年的射击练习后已经十分熟悉。当她完成后,她坐在Root旁边,位置远比之前要近。她在她们肩膀触碰的时候感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她们在沉默中坐了一会儿。Shaw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沉浸在火药的味道和Root在身旁的呼吸声中。

 

“Hey,”她忽然说,“你总是在这里吗?”

 

“不是的,”Root说,她得意地笑了一下,补充道:“我只为你而来。”Shaw皱了皱鼻子,没有睁开眼睛。“真微妙。”她仿佛才想起来似的补充道。Shaw发誓她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Root在咧嘴笑着。

 

她们保持着沉默。Shaw觉得这是她几周以来最放松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睛,当她把手放下时它的位置落在了Root的手旁,她们的小指轻轻地触碰着。Root的呼吸声变得明显,Shaw能感到她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目光。

 

Shaw终于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Root。“那么,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干些什么呢?”

 

“为她做些杂事,这一点没怎么变。“

 

“像偷一架飞机那样的杂事?”Shaw问道,开始真正好奇起了Root为机器做的事。

 

“遗憾的是,并不是这样。更像是黑客一类的事,”她说,声音中有些东西很像失望。

 

“你喜欢那样,”Shaw回答。

 

“的确,”Root告诉她,“另外,在这儿我们什么时间偷飞机都可以,只要我们愿意。”

 

Root轻柔地把手覆在Shaw的上。这种试探性的动作在Root身上很罕见,这令Shaw感到有什么在用力扯着胸腔内部。Shaw把注意力集中到Root的手和她接触着的每一点,想要找到和以前的不同之处,或找到一个模拟的漏洞,任何能明确地突显这并不真实的东西。

 

她什么都没找到。于是她把掌心翻过来,让两只手十指相扣。

 

“我正指望着这个呢。”她终于说道。Root捏了捏她的手作为回应,她的笑容满是希望。Shaw觉得,或许这一切并非真实也终究没什么大不了。

 

————————————

当John终于能出院时,Shaw来到医院接他。

 

她到达病房时,恰好看到他试着说服护士长他真的不需要坐轮椅。她倚靠着门框,被逗乐了。他最终让步,答应至少会拄着拐杖出门。

 

当护士终于离开的时候,John慢慢走向她,步伐仍然有些不稳。“看的愉快吗,Shaw?”

 

“Oh,你没法想象,”Shaw回答,咧开嘴笑着,向他走去。她把处方从床头拿起来,检查了一遍。“已经结束了?”

 

“快了。但时间还是太久。”他说着做了个鬼脸,这时护士拿着出院表格和拐杖回来了。

 

“我会把这些都填完,然后把车开过来。”她告诉John说,把处方单折起来放在连帽衫的口袋里,离开了房间。John点了下头,在护士再次向他建议用轮椅时深深叹了口气。

 

John慢慢地走出了医院,但显然没有用到手里拿的拐杖。他把拐杖放在了一个打着石膏坐在轮椅里的孩子身上。John打开车门,坐在Shaw的旁边,后者立即发动了汽车。“Finch?”John问道。

 

“我们几小时前有了个新号码。他留在那里做初步调查,Fusco正盯着号码。“

 

过了一会儿Shaw能感到John在盯着她看,于是在第一个红绿灯前她转身看向他。“怎么?”

 

“你看起来不一样了,”他停了一会儿说。“更健康,更开心了些,”他耸了耸肩补充说。“和Root 2.0相处的挺好,是吗?”

 

Shaw没有回答。她不确定该怎么描述。自从他们在Finch给了她手提箱后提过的那一次,他们再没有说起这个。Shaw对此没什么意见,但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起他们已经失去Root的事实。

 

“还行,”她不情愿地回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不太一样,”她补充说,但立即闭紧了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说了太多。

 

“那么答案就是肯定喽,”John说,他轻柔的语调有时会出乎Shaw的意料。但Shaw没有停止瞪视他的眼神,希望他能明白这个暗示,改变话题——或者闭嘴。

 

“这挺好的,”他在几分钟的沉默后说,很明显忽视了她的怒视。

 

指的是?”

 

“如果有人能逃脱死亡,变成一个AI运行的机器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Root,”他说话的方式就像他觉得这是世上最合乎逻辑的事。

 

“她更喜欢被称为实体,”Shaw几乎是自动地说。

 

“是吗?”John说话时并未费心隐藏脸上得意的笑容。

 

“我会给你脸上来一拳的。我不管他们是不是刚把你从医院放出来。”

 

John把双手举到空中,假装投降,但在余下的车程里笑容一直没有从脸上消失。Shaw在心里暗暗记下,下回要问下Root她是不是想过和小分队其他人聊聊。

 

——————————————————

Shaw把他们的号码逼到了许多排高达天花板的架子尽头的角落里,他们正位于号码用于洗钱的仓库。John落在身后不远处,仍没完全恢复最佳状态。

 

号码躲在角落里,用一些翻倒的货物当做临时屏障,开始从后面射击,猛烈而不稳定的弹道使Shaw在原地保持不动,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默数他用完弹药的时候。

 

当他停止射击时,她小心地接近屏障,却发现他已经通过架子上原来放着一个大箱子处的洞跑了。“见鬼,"她低声咕哝着。

 

她跟着他穿过了洞,就在马上到达下个走廊的拐角处,她听见一声沉闷的金属声,紧接着是两声枪响,有一发子弹不幸离她很近,足以擦伤她。她避开了剩下的子弹,正好看见John略微气喘吁吁地拿着枪,行凶者倒在地板上,抱着膝盖嚎叫着。

 

“你还好吗?”John问她,冲她腰部点头示意,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侧的血。她本来打算检查一下,但她看到地上的行凶者正缓慢爬着,想伸手去够身旁的撬棍。

 

“Oh,看在上帝的份上,”她恼怒地说着,走到他旁边把撬棍踢走。“Fusco最好快点来,”她对John说,“下回我踢的可就不是撬棍了。”

 

John微笑了一下,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向Finch报告号码的进展。Shaw把连帽衫扎在腰部止血,同时想找点其他让号码待在原地的方法——除了用脚踩住他受伤的膝盖外——直到Fusco过来。

 

等到Fusco带人过来时,Shaw感到越来越累。她告诉Fusco追捕的重点部分,还有充足的细节以便他写进报告,但Fusco问起她时,她才想起身侧的伤口。

 

她把连帽衫取下,上面已然浸满了血,她轻轻翻动和按压伤口,足以令她意识到子弹没有穿出——可能是号码的跳弹——然后她意识到她出血的速度比皮肉伤要快的多。

 

糟糕,她想着,忽然有些头晕。她看到了John的眼神,然后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


TBC


——————————-——以下是一点混乱的感想——————

我个人理解的是,文中设定的Root已经补全了那0.4%,能够发展、学习、成长,感受,有自己的局限和遗憾,会努力追寻和弥补,依然会为美丽、宏大和有序的存在而震撼到流泪,有时也会为世界的冰冷而痛苦。如果机器能为她模拟整个世界,此时Root不仅忠实于自己的过去,也没有缺失之前的深层动机,(而关于生命中所有记忆的问题,可以参考黑镜第一季第三集那样的记忆粒子,就能很好地解决冷冰冰的上帝视角问题),强求大脑这个黑箱的生理架构的模拟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输入输出和核心信念与之前并无不同,对于她自己而言,她可能在物理意义上不再相同,但对Shaw而言,她依然是Shaw的那个Root。额好乱,不知道我表达的是否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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